期盼已久的国庆节终于到了,因为方瑶的工作原因,她和陈光结婚后还没有在婆家住过。 陈光总炫耀站在村头的山上能看到整个村子的风景,秋收的野酸枣各个圆滚滚,满山的红叶更是让人心旷神怡。 在陈光的诱惑下,方瑶收拾了一箱子衣服,准备给自己拍一系列亲近大自然的照片。 堵了一下午车,终于到了婆婆家,晚上公婆给二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餐。 婆婆嘴里一直念叨着:“好久没看见我的大儿子了,你是不是又瘦了,多吃点,多吃点...” 吃饭全程婆婆都在和儿子说话,没有搭理过儿媳一次,公公也自顾自吃自己的,方瑶就好像空气一样被人忽视了。
晚上方瑶问陈光:“你妈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?我怎么感觉她不想理我呢?” 陈光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,他不耐烦地回复到: “你想多了,我妈就那样,在路上她还问我,你吃东西有没有忌口呢,你看桌上的菜也都是你爱吃的口味,行了快睡觉吧,我现在浑身酸痛...” 方瑶回想起桌子上确实有两个自己爱吃的青菜,便没再继续追问下去。 第二天早上起来准备上厕所,却发现新房内的卫生间被锁了起来。 陈光舒展着懒腰,从不远处走过来,对方瑶说:“去张叔院子外的茅坑就行,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,过段时间还能当肥料用。” 婆婆也赶忙说道:“瑶瑶想用家里的厕所啊,一会儿让你爸打开去,我就是寻思着用干干净净的自来水冲厕所太浪费了。” 陈光嬉笑着说道:“嗨!妈,她没那么娇气,嫁鸡随鸡,咱农村不都是这个生活习惯吗,当初瑶瑶就是因为我是农村憨厚老实才嫁给我的,我老婆最明事理了!” 陈光一句话把方瑶挂在嘴边的“好”给噎了回去,方瑶笑了笑,但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。 吃过早饭方瑶感觉在屋子里太压抑,正好借着去村委会公共厕所的机会,她一个人在村子周边散步。 回来的时候,方瑶心情雀跃地将一束花整理好放在客厅的餐桌上。 这束野花是她在村民那边和一个游客手里抢着买过来的。 结婚前陈光还象征性地送过方瑶玫瑰,婚后为了攒钱生宝宝,二人便再也没有浪漫过了。 方瑶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野花,一大束花村民只要她五十块钱,还给了一袋野果。 “瑶瑶,你也太不会过日子了,居然花五十块钱买这么没用的东西,你想要你说啊,满山都是!” 当婆婆得知方瑶用五十块钱买了一束野花后,再也不淡定了,她整整唠叨了一个下午。 “五十块钱够买两条鱼了...” “这能买多少鸡蛋啊,你可好白白把钱给人家,老张头还笑话你人傻钱多呢!” “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,你想要那些破花下次和我说,我去山上给你采!” 方瑶一直隐忍着说“知道了,知道了”,但婆婆依旧不依不饶。 被骂了许久的她终于憋不住那股怒火,一把抄起桌上的花瓶摔在地上,大声吼道: “一束花而已,至于唠叨这么久吗?我花自己的钱买的,我愿意买什么就买什么!” 听到动静的陈光和公公赶忙到了厨房,公公一脸嫌弃地责怪婆婆多管闲事。 陈光看着委屈得快要哭了的方瑶,赶忙将她拉了出去,不但没有怪方瑶发脾气,反而笑嘻嘻地说: “你和她生什么气啊,买都买了。我跟你说我妈那抠门劲儿全村人都知道,以后你离她远一点,说什么别理她就行了。” 原本方瑶是到厨房帮婆婆准备晚饭的,但她最后选择在房间里装睡。 陈光和公公在客厅里下象棋,婆婆一个人在厨房忙碌,似乎已经早已成了这个家的习惯。 02、 一天时间,方瑶已经了解了婆家人的性格和习惯,婆婆确实是个抠门且任劳任怨的人。 她的每一分钱都要用在老公和儿子身上,至于她自己能省则省。 而公公则是个大男子主义且好吃懒做的男人,家务活一概不做,吃过晚饭叼着牙签就直奔村里的小广场,和那里的广场舞大妈打成一圈,还会说一些低俗的笑话。 至于陈光,完全没有了在城市里阳光积极的模样,回到家后简直懒成了一条蛆,恨不得吃饭都给他端到床上。 方瑶撕下日历上的1号,今天才是假期的第二天,在这里简直度日如年。 这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,方瑶接起后才想起自己节前买了几件汉服,邮寄到婆家,准备拍照用。 快递小哥说要等到下午两点钟才能赶来,家里一定要确保有人签收。 一想到可以拍美美的照片,坏心情瞬间一扫而空。 吃过午饭方瑶晒着慵懒的太阳,坐在客厅的摇椅上睡着了,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。 看了看时间,快递小哥怎么还没来送件? 方瑶翻看通讯录将电话回拨了过去,谁知道快递小哥没好气地说道:“你不要早点说啊,还非让我跑一趟,货已经在返回去的路上了!” “谁说要退了啊?我一直在家等着都没有出门。”方瑶没好气地回答。 “你妈给退了,你找她去吧!”说完快递小哥直接挂断了电话。 农村的快递员脾气也这么暴躁吗?我妈给我退了快递? 这时方瑶才反应过来,难道是婆婆拒签的? 方瑶赶忙去厨房,这个家好像只有厨房属于婆婆,不用猜也知道她在哪。 “你把我的快递拒签了?”方瑶冷冷地问道。 婆婆正在摘菜,头也不抬地说道:“那些都是什么衣服啊,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,几块破床单拼一起就是一件衣服?就坑你们年轻人呢!” 没等方瑶反驳,婆婆一脸正经地说:“瑶瑶啊,不是妈说你,小光赚钱也不容易,你以后省着点,你们还要生孩子,现在孩子的奶粉钱多贵啊,可得多攒点钱呢!” “我花我自己的钱怎么了,买几件衣服又给我扯到攒钱生孩子,我比陈光赚得多多了,我辛苦赚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!” 方瑶不想和她过多理论,顶了一句准备转身离开。 谁知道婆婆直接起身,不依不饶地说道:“什么你的他的,你是我们老陈家的媳妇,你赚的钱就是陈家的,你怎么能和小光分得这么清楚呢?” “你现在不攒钱,难道等着生了孩子全靠小光一个人养活?瑶瑶啊你这样想可就是你的不对了,嫁鸡随鸡嫁狗随狗,嫁到陈家以后就得为陈家着想!知道吗!” 为陈家着想,像你这样完全没了自我,像个奴隶一样任劳任怨吗? 你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多感到荣誉和自豪,就要求你的儿媳妇也得像头驴一样不求回报的为这个家付出吗? 方瑶想要回怼过去,但看着眼前这个刚刚五十出头的女人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,她不由得觉得可怜。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,根深蒂固的老农村思想是没办法转变的,婆婆一心为这个家,完全没有了自我。 方瑶赌气晚饭也没吃,借着夕阳的美景随便拍了几套事先准备好的服装,晚上直接和陈光提出了明天回家。 03、 3号的早上,公婆一听儿子要走,一个个恋恋不舍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。 陈光大包小包把爸妈给准备好的特产直接装进后备箱,他看着妈妈泪眼婆娑的眼睛,脱口而出: “又不是奔赴前线,反正过节也没什么事,要不您二老去我家住两天,等7号再给你们送回来。” “正好你们装修完你们也没去过我的新房,我妈连熟悉熟悉,等我生儿子了方便过来照顾。” 陈光话音刚落,婆婆就应了句:“好啊,我这就去收拾东西。” 公公也兴高采烈地去收拾自己的衣物,他们似乎盼着儿子说这句话,盼了许久。 方瑶既生气又无奈,生气的是陈光做决定前没有和自己商量,无奈的是看来这个假期是没办法逃离自己这个奇葩的婆婆了。 四个人一起坐车去了陈光的新房,陈家三人有说有笑,只有方瑶蜷缩在副驾驶假装睡着了... 刚回到城里的新房,婆婆便看着屋内的装饰唏嘘不已,一会儿说墙上的挂画浪费钱,一会儿怪方瑶买那么贵的沙发。 陈光看着方瑶越来越难堪的脸色,才不得不带着父母去了次卧,关上房门陈光悄声对妈妈说道: “妈,你别嫌弃这嫌弃那的,毕竟这个家是方瑶爸妈出首付给买的房子,装修也是她的私房钱装的,我每个月出一半贷款,等拿到房产证方瑶答应加上我的名字!” “什么叫答应加上你的名字,这房子本来就应该姓陈,换做以前方瑶嫁到我们家那就得叫陈方氏,她的都是你的!” 妈妈白了儿子一眼,儿媳妇这两天给她脸色本来就让她不高兴,如今听到陈光这样说,她更不高兴了。 老陈也在一旁不满地说道:“就是,你看她今天那个脸臭的,这个家又不是她一个人的,晚上吃饭看我不给她点教训!” “行了,爸妈,虽然咱陈家在村里辈分大,街坊邻居都让着,但你们这是农村封建思想,现在可是提倡人人平等的。” “你们就别招惹方瑶了,我有自己的计划,有什么事悄悄和我说,就别给我添乱了!” 虽然爸妈不知道儿子口中的计划是什么,但是儿子一发话,两个人晚上果然很听话,没有说任何抱怨的话。 四号的早上陈光被公司喊去临时值班,公公昨天晚上就融入了小区的老年社团,今天吃过早饭就不见了踪影。 方瑶正在忙着修改她的照片,婆婆急促地敲门声打断了方瑶的工作,没等方瑶同意,婆婆直接推开门说道: “瑶瑶,陈光说你会开车,你能不能送我回家一趟?再晚就来不及了!” 方瑶放下手中的工作问道:“什么事儿啊,这么着急回去,我在修图,答应粉丝晚上上新的。” “村委会今天搞活动,拿到第一名的送一个电饭锅,我这身强体壮的肯定能抢到电饭锅!” 婆婆一脸兴奋地说着,方瑶此刻只觉得无语。 开车来回油费将近两百块,回一趟家就为了一个电饭锅!自己的网店服装上新后,随随便便卖一件都不止两百块! 她无奈地给陈光打电话:“你妈哪根筋又搭错了,7号再回去不行吗,非要我今天送她回家抢个电饭锅,你们家真就缺那一口锅?要送你自己回来送,我没空。” 陈光也觉得妈妈无理取闹,于是打电话抱怨了几句。 被儿子说了几句,老太太悄声回了自己的房间,方瑶被婆婆搅得心烦意乱,最后她干脆整理了文件去了工作室。 04、 方瑶结束工作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,然而当她打开家门的时候,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。 陈光下午发消息说今晚被安排值班回不来了。 方瑶拨通了公公的电话,电话那边十分嘈杂,隐约听见一群老太太正在调侃公公,她不得不挂断电话。 至于婆婆方瑶着实不想理会,便没有电话联系。 直到晚上十点钟陈光和公公才陆续回来,却始终不见婆婆的身影,公公还抱怨她今天没有准备晚饭到处乱跑。 这时方瑶才想起婆婆说要去参加比赛,犹豫了一下她和陈光说道:“下午你妈说要回郊区参加什么比赛,我没顾上送她回去,会不会自己回家了?” 陈光皱着眉头给妈妈拨了电话过去,但提示了已关机。 “你怎么不送她回去啊,她平时也没怎么出过门,万一走丢了怎么办?”陈光联系几次无果后,暴躁地指着方瑶吼了起来。 方瑶一股火涌上大脑,她毫不客气地回怼到:“找不到人就去报警,下午给你打电话说了不让她回去,腿长在她自己身上,我能管得了?” “就你一天都在家,你就不能看着她点,从进了这个家门就甩脸色给她看,我妈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?” “对不起我的事做得还少吗?我懒得和你理论,你自己的妈你自己管!” “方瑶你...我妈现在失联了,你竟然是这种态度,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!” 陈光将责任全部推到了方瑶身上,方瑶有气无力地说道: “我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,遇到问题不想着如何解决问题,就知道指责别人!果然患难见真情,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你!” “你少在这说风凉话,现在找不到的是我妈!”陈光气得直接将手机摔在了茶几上,砸碎了茶几的玻璃。 公公似乎完全不在意婆婆联系不上,他冷冷地说道:“吵什么吵,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行!” 方瑶此刻忽然感到可悲,不仅因为陈光的言语,也因为公公对婆婆的态度。 看着公公抱着手机认真的样子,她知道公公完全没有为婆婆有过一丝担忧。 三个人就这样坐在沙发的角落上各怀心事,直到凌晨十二点半,门才“吱”地一声从外面打开。 此刻婆婆脸上挂着疲惫的笑容,正气喘吁吁地拎着两袋洗衣粉进门。 方瑶第一个冲到她面前,急切地问道:“不是说不让你回去吗,手机还关机了?你看看现在几点了!” 婆婆此刻一副无辜的样子:“活动搞得太晚了,下了远郊班车错过了回来的末班车,有个大学生给我扫了个自行车,我骑车子回来的!” “那你不会打车啊,我不是给你钱了吗!”陈光没好气地说道。 “本来能拿第一名换个电饭锅的,结果只抢到了两袋洗衣服,打车得二十多块钱,我这两袋洗衣粉也不值二十块钱啊!” 婆婆的解释陈光完全没有理会,见到妈妈安全到家,他就像解决了一个麻烦事一样,松了口气直接去书房打游戏去了。 公公冷哼一声,抱怨了一句晚饭没吃饱,居然让婆婆再去给他煮碗面条! 看着婆婆兴奋地炫耀自己的两袋洗衣粉,随后又讨好地跑进厨房,方瑶只觉得无比凄凉,她替这个愚昧的婆婆感到可悲。 这一晚陈光玩了通宵游戏,方瑶思考了一整晚,这样的婚姻究竟还有没有必要再坚持下去... 05、 第二天一早,婆婆因为昨天骑自行车太久浑身酸痛,一不小心扭伤脚摔倒在了厨房里。 方瑶不愿在这个让人窒息的家里待着,于是她给婆婆买了些药就去了自己的工作室。 下午陈光打电话质问方瑶:“早上你明知道她摔倒了,连个药也不买就出门,你知道她现在脚肿得有多严重吗!” “我们已经在医院了,你也赶快过来帮着照顾一下吧!” 没等方瑶问清情况,陈光就挂断了电话,随后在微信上发来了医院的名字。 方瑶急忙赶到医院,看到正在输液的婆婆质问道:“我不是给你买药了吗,还叮嘱你怎么吃!就算我和你关系不好,你也用不着这样挑拨离间啊!” 婆婆没敢抬头看方瑶,她拉了拉陈光的衣袖,委屈地说道:“忘了告诉你了,那个药太贵让我给退了,我以为抗两天就能好呢...” 陈光污蔑了方瑶,但在病房里,他不想让别人觉得儿子不孝顺不关心亲妈。 为了他的自尊心,为了那点微薄的面子,陈光当着众人的面开始训斥方瑶: “你当儿媳妇就这么照顾自己的婆婆,早上明知道她扭伤了还让她干活,大过节的你就不能不去工作室!” 真的可笑至极,方瑶冷冷说道: “陈光,不要遇到点事就摆出一副说教的嘴脸来教训我,你和你爸都在家,亲妈摔倒了不闻不问,反倒是我这个二媳妇帮着买药,你真的好意思?” “男主外女主内,家里的事本就应该你来操办,好不容易放个假,我就不能休息了?” 病房里夫妻俩吵得热火朝天,边上的人都在看笑话,婆婆面子上挂不住,只好劝说二人: “行了行了,多大点事儿啊,至于吵架吗,我知道你们都是着急!” “我身体好很快就能恢复了,输完液我就出院!” “小光你有事就先去忙吧,这边有瑶瑶照顾我就可以了!” 陈光瞥了方瑶一眼,然后又看了看手机,就好像自己是日理万机的国家领导人一样忙。 “妈,你需要干什么就和方瑶说,我先回去了,有事儿给我打电话。” 没等方瑶反驳,陈光居然直接回家了,然后全程都没有看见公公,也没见公公打过一个电话。 婆婆的韧带拉伤,整个脚肿得像个乌黑的馒头,医生让她留院观察一晚。 看着陈家父子对她的态度,方瑶既替她可悲,又觉得可笑,但出于人道主义她还是选择留下来照顾。 06、 晚饭过后方瑶打算回家那两件厚衣服,路过公园的时候,她居然看到公公和一个老太太正搂在一起跳舞。 老太太有说有笑地教他各种动作,公公更是趁机和老太太亲近。 方瑶只觉得一阵恶心,上梁不正下梁歪,没成想公公竟然是这样的人。 她拿起手机随手拍了几张公公的亲密照,回家的时候将手机递到陈光面前,并提醒道: “你不应该看着点你爸吗?你妈为了你俩奉献一生,如今在医院躺着,你爸还有心情和别的老太太跳舞!” 陈光的脸直接变成了绿色,他一把抢过方瑶的手机,将里面的照片删的一干二净。 “方瑶你吃错药了吗?这种照片也乱拍,不就是跳跳广场舞吗!你别没事找事破坏我爸妈的感情!” 一句话噎得方瑶哑口无言,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到如今都不愿意为亲妈守护尊严,居然还偏袒爸爸。 方瑶越来越觉得她这个婆婆太可怜了。 “不行,我要转变一下这个老太太的思想,为了这样的老公和儿子奉献自己的一生,不值得!” 病房里,方瑶一改往日冰冷的态度,她轻声问婆婆: “妈,您半辈子都为陈家活着,我公公带您出去旅游过吗?” 见儿媳和自己聊天,老太太也不再那么嚣张跋扈,她叹了口气说道:“嗨,一把年纪了,去哪玩啊,浪费那个钱呢!” 方瑶继续说道:“以前条件不好您攒钱供儿子读书,如今他一个月赚两万多,您和我公公完全不用给我们攒钱了。” “小区里退休的那些老太太冬天去海南过冬,夏天去承德避暑山庄,他们一个个可会享受了,人这一辈子总该为自己活一次...” “等明天检查完,我带您去公园看看,您就知道自己活得有多憋屈了。” 婆婆不愿听方瑶说自己过得不好,可是她心里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幸福,于是借口要睡觉了,背对着方瑶不再讲话。 第二天,方瑶生拉硬拽,用轮椅直接推着婆婆去了公园,此刻公公正在和昨天那个老太太学跳舞。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看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,懦弱的婆婆也不例外。 她用尽力气吼着公公的名字:“陈富强,你在干什么?” 一听到婆婆的声音,公公赶忙松开了老太太的腰,然后朝着方瑶她们这边走来。 公公斥责方瑶道:“带你妈来这干什么?你看她穿得,还嫌不够丢人吗!” 婆婆此刻还有些唯唯诺诺,赶忙解释:“我们就是回家路过,看你在这想叫你一起回去...” 身后不远处那个和公公一起跳舞的老太太也走了过来,她指着婆婆问公公:“这位是?” 方瑶没等公公说话,直截了当地说:“阿姨,这是我公婆,放假过来看儿子来了。” 她生怕别的老头老太太听不到,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。 老太太一听是他俩是夫妻,脸上直接挂不住沉了下去,用力将手腕的一只金镯子撸了下来: “你有老婆,你怎么不早说,这么贵重的金镯子我可不敢收,还是给你老婆吧。” 金晃晃的镯子被丢在了婆婆的怀里,公公本想去追,可他知道自己没有身份,只好回来又开始斥责婆婆: “你说你没事来凑什么热闹,平时让你穿得干净点,不然我能不带你过来跳舞!” 婆婆拿着那只看似价格不菲的金镯子,眼泪再也止不住,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。 “陈富强!我给你们陈家辛苦操劳了大半辈子,你连个狗尾巴草都没送过我,你来城里才几天,居然给人家送金镯子!” “天天和我说家里没钱,儿子要用钱,我恨不得把一块钱掰成两半花,我省吃俭用给你,给儿子。结果我住院你们俩谁也不管我!” 婆婆越说声越大,最后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。 公公赶忙推着轮椅一路小跑着回了家,路上还不停地责备方瑶:“你可真是闲得没事干了,把我和你婆婆搅合黄了你就高兴了是吧...” 07、 回到家后公公和婆婆说那个金镯子是假的,他没有出轨,只是想尽快融入这群城里的老年人群才想出了这个办法。 公公诉苦说城里的老太太都瞧不上他,他根本不可能出轨。 在公公的哄骗下,婆婆很快就转变了态度,竟然也开始指责方瑶多管闲事。 方瑶气得说不出话来。 婆婆拖着扭伤的脚又跑到厨房忙前忙后准备晚饭去了。 陈光对三个人发生的事儿完全不感兴趣,他笑方瑶想拍婆婆马屁,却拍到了马腿上。 原本同情婆婆,为她打抱不平,可事到如今方瑶也认为自己是多管闲事。 人的脾气可以收敛,但是性格却没办法改变,陈家的人都是奇葩。 方瑶也曾想过如果婆婆想要逃离公公,逃离这个家,她愿意帮着婆婆在城里找一份保姆的工作。 但是最终婆婆还是沉沦在了这个漩涡里,不愿自拔。 好好的一个假期,就这样全部浪费在了公婆身上,假期的最后一天陈光独自送父母回了郊区。 而方瑶自己,也开始重新考量这段婚姻。 当初因为和陈光结婚已经和家人闹翻了,如今突然提出离婚,她不知道爸妈会不会瞧不起自己。 还有身边的朋友会不会笑话她才结婚不到一年就要离婚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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